【卡鸣】The Brightest（2）
B—1 旗木卡卡西
漂亮男孩，这是我对漩涡鸣人的第一印象，即使他粗鲁，即使他瘦小，即使他浑身脏兮兮得像个小乞丐。
依旧漂亮难掩。
他有一头耀眼的金发和蓝得过分的眼睛，是太阳和天空的色系，遗传自波风总督。
他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让我想起军营里比他略微年长两岁的年轻士兵，他们比他强壮得多，却没他这么漂亮。
我笑了，为他幼稚的可爱。
可以承认，在他低垂着脑袋坐到我旁边时，我心里有一丝愉悦。
莫名其妙。
他不讲用餐礼仪，却很沉默地吃东西，这种沉默甚至掩盖了他喝汤时的吧唧吞咽声。
他像一座孤岛，被隔离在饭桌谈话之外，显然他对此没有兴趣也并不在意。
和我一样。
他不吃鱼，正对着他的生煎皈鱼和烤味噌鱼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他看都没看。
和我一样。
我想我可以跟他聊聊天，张口却督促他要好好吃饭，是年轻男孩们都会讨厌的大人式说教。
他抬头看我，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照出我的脸，我想至少我是微笑着的，希望笑容能拉进距离。
拉近距离吗？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渴望。
渴望吗？真是奇怪的心情。
或许他低声抱怨了一句，我没太听清，反正最后吃了两片菜叶。
他没有完全拒绝我的建议。
还不错。
虽然总是会分出心神来观察他，但我反而比平日里吃得多了些，是这个男孩的力量。
用餐结束后，我和阿斯玛向总督夫妇告别，总督府离军营比较远，我俩是骑马来的，所以也是骑马回。
跨坐上马鞍，刚要扬起马鞭，一个府中下人突然跑过来。
旗木上校，他叫的是我，他说总督夫人找我有事，希望我能再暂留片刻。
阿斯玛也趁机留了下来，名义上是等我，其实是为了跟红老师见一面。
我直觉这事跟鸣人有关。
我被请进一个会客厅，我发现鸣人眼睛的形状和总督夫人漩涡玖辛奈一模一样，在她哭了之后。
总督夫人泼辣火爆的性格不仅涡之国人尽皆知，就算是在火之国也大名鼎鼎。
这样的她，为什么要在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我面前表露情绪呢？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慰。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问她。
夫人用手帕擦干泪，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话，接下来我知道了一些关于漩涡鸣人的事情。
鸣人出生于涡之国，七岁的时候被送到了火之国的爷爷身边，老人家是收养波风水门的义父——自来也将军。水门的意思是让儿子陪伴一下孤独的老人，顺便多了解了解自己的故乡，一直待在涡之国会束缚男孩的眼界。
鸣人和老将军相处得非常好，六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爷孙之间默契十足，情比血浓。
事情发生在鸣人十四岁生日时，自来也将军带孙子出海捕鱼玩，那时候的鸣人还很热衷于吃鱼。
只是没想到会有鲨群出现于近海，新鲜的鱼血吸引了它们的聚拢，然后它们攻击了渔船。
………………
自来也将军的意外离世我是知道的，只是我不知道当时还有一个十四岁男孩在场，而他亲眼见证了一场血腥残酷的杀戮。
这对于一个身处和平年代的男孩来说，是致命打击，他不曾经历战争的无情，所以亲人的离世于他而言是难以置信的遥远。
更何况，是以这种方式，是因为他。
我无法想象这孩子当时的模样，脑子里闪过自己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情景，第一次开枪杀人发现脑浆溅出来是如此恶心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同伴倒下而我只能继续向前冲的时候，第一次被子弹贯穿胸口鲜血直流命悬一线的时候……
………………
鸣人基本没有皮肉伤，被附近巡逻的海军搭救后昏迷了十几天，只靠输液维系生命，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他没有再提到过自来也爷爷，从那之后醒过来到现在，一次也没有，仿佛是遗忘了，仿佛是将记忆埋葬到了深海里。
如果是因为受到刺激而产生了选择性遗忘倒也好，这对于他来说正是一件好事。
但他不吃鱼，从十四岁生日到现在十六岁，再也不碰任何海类食物，甚至连淡水鱼都不碰，包括猪肉牛肉鸡鸭鹅，通通不碰。
有一次在他的食物里偷偷混入了肉类，被他尝出来后直接摔了碗。
他隔绝了肉类，就说明他的记忆还在，他仍在害怕，恐惧扼住了男孩的喉咙，但他选择不说。
最近半年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做噩梦，有时候还会有梦游症，人也变得暴躁起来，寻衅挑事找人打架。
他在发泄，亲身经历过的悲剧让他内心滋生出了破坏力，他靠肉体的伤痛和困乏缓解神经的脆弱和敏感。
他在生病，而且生命垂危。
作为父母的玖辛奈和水门，眼睁睁看他消瘦暴躁，却不敢戳碰儿子的伤疤，怕加剧他的“病情”。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问她。
“您知道吗？鸣人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吃菜，这一点倒是从未变过，您今天跟他说的话我听到了，以往我跟他爸爸说十句他才听一句，当然这是那件事之后了，以前他也调皮但很听我跟水门的话。您看，您说了一句他就听了，他午饭吃了两根青菜。”
其实我当时说了两句，第二句是重复第一句，但我没有反驳漩涡玖辛奈。
她是一个悲伤绝望的母亲。
“所以？”
“所以，鸣人就拜托您了，您跟他有缘。虽然唐突，但请相信，相信一位母亲的直觉。”
我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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